事隔8天后还在聊春晚,是因为由此可以窥见时代的某些秘密:官方的言论通常字斟句酌,歌舞小品却感性十足,故而在歌舞升平中更容易发现真实的世界、真实的时代。
春晚的价值如此之大,如不对其进行活体解剖,任其得过且过,岂不浪费春晚的金钱与辛苦?何况我郁于心中的一团有关春晚的狐疑,一直不得释怀。
我是带着狐疑观看今年的春晚的,每看一遍,这狐疑便增加一层,当我事后得知春晚主持人朱迅患癌后,这种感觉更加挥之不去了。我也惊诧这狐疑从何而来?也许由于家庭的变故,也许由于春节聚会的宿醉,但在对春晚的诸多细节详加考察,获取可靠的证据后,我认定我的判断绝非无本之木。
我的判断是:年的春晚是一部奇怪之秀。
其奇怪在何处?容我下面详述:
“兵哥哥”哪里去了?
年春晚没有军旅题材的节目,这是最不同寻常之处。仅井冈山分会场的歌舞《映山红》提到“若要盼得红军来”,而这首歌是追忆革命之作,演唱者吉克隽逸系选秀歌手,无军方背景,故《映山红》显然不是军旅作品。
追溯历年春晚的军旅节目:年的《沙场砺兵》、年的《继往开来军旗红》、年的《将军与士兵》、年的《强军战歌》、年的《英雄组歌》、年的《甲板上的马头琴》——军旅作品几乎是每一届春晚的必备节目,除了年。
与今年一样,年春晚是另一个没有军旅节目的春晚,而年又是春晚延生的30周年,6年过去了,好似一个轮回,这意味着什么?
党政军民学,“军”是排在“民”之前的,重要性一望而知,年终之际,必然要对保卫国家的军人予以慰劳、予以表彰、予以宣扬。
既然军旅节目并非可有可无,那么此界春晚的缺失,有没有可能是疏忽大意呢?
每年春晚都须经多次审查、反复推敲。每一个节目都有其意图,试以井冈山分会场的节目分析:该会场共有4个节目,依顺序分别是《请茶歌》《映山红》《可爱的中国》《新的天地》,这4个节目紧接容祖儿等人的歌舞《妈,我回来啦》而出,在渲染孝道之后,自然就以“我把党来比母亲”对“妈”进行升华——《请茶歌》《映山红》两者颂扬革命创业之艰,《可爱的中国》是创业的成果,而《新的天地》则是在以往成就的基础上更进一步,紧接其后的是戏曲《锦绣梨园》,其功用最妙,如安排小品《啼笑皆非》则显然不当,《锦绣梨园》无政治意涵,无意涵即无错误,还能使整个井冈山系列独立而突显,其构思之全面、安排之缜密,断非无意为之,以此推之,年春晚没有军旅节目定是有意为之。
为什么这么做呢?是向国际表态热爱和平,还是喜庆之日忌动刀兵,还是军方在春晚节目组丧失话语权?
此为奇怪一也,值得细细玩味。
也许《“英雄航班”川航3U机组》这一节目,可为这一奇怪之处提供一点思路。表面上,《“英雄航班”川航3U机组》是表扬“英雄航班”中的机长刘传健,而实质上,刘传健的另一身份是一名退役军人,以此观之,则能看到其中深意。
古怪的汽车
春晚的长春分会场,舞台上赫然一个老式红旗轿车车头,舞台下巍然数百辆新式红旗SUV方阵,表演中还穿插飞车特技、会飞的喷火汽车、变成人形的汽车。
春晚共设了三个分会场:井冈山、深圳、长春。井冈山仍革命圣地,其作为分会场,其用意好说;深圳仍经济最发达之城,其用意亦好讲;而长春所在的吉林仍经济发展之末流,把它作为分会场,能说不奇怪吗?
更为奇怪的是,长春分会场竟然把汽车作为主打。我虽然不懂车,但只要到街上看看就知道,长春所产汽车已江河日下,把一种根本不入流的汽车欣欣然地展示,恍如隔世地歌唱一种没有市场的劳动成果——一句话: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。
另外,在这个以特斯拉为汽车流行款式的时代,陡然摆出一个硕大的老红旗,可能是一种夜郎自大吧。
况且,会飞的喷火汽车、变成人形的汽车的创意显然来自美国科幻影片,绝非长春原创,长春更没有生产飞行汽车和变形金刚的能力,把这些纸活般的东西搬到台上,应该是一种末路的意淫吧。
此为奇怪之二也。
魔壶术
刘谦的魔术倒也好看,只是春晚之后,网上有人报料:在刘谦表演时,脚边有一蹲踞的助手帮忙,帮忙不要紧,魔术是允许帮忙的,可这种帮忙是当着全场观众的面进行的,这就很有意思了。
魔术又称幻术,是一种表演,也是一种欺骗,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换壶,还要拉上全场观众违心地齐声叫好,就超越了魔术所允许的斯骗,而变成了一种造假。
这是此届春晚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,本来以春晚之财力、刘谦之巧才,只要精巧设计,欺人眼球应不是难事,即使刘谦力有不及,也可改演其它,本不需如此下作,又为何如此简单粗暴,贻笑大方?
台上是造假的表演,台下是造假的鼓掌,演员不再是演员,观众也不再是观众,大年三十,惶惶然一出怪剧。
此为奇怪之三也。
通过以上三个奇怪之处的罗列,能说我的狐疑没有道理吗?
这不是一台普通的联欢,而是中国当代独有的一种文化现象,更是种种时代观念的扭曲表达:有80年代的开明,才有费翔这样的港台明星的公然献艺;有90年代的娱乐至上,才有赵本山那样的二人转套路;而今的光怪陆离一幕出现,又能说明这个时代如何如何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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